亚马逊河的魔影——魔鬼鱼
在亚马逊河里常常有人被鱼吃掉。这吃人的鱼,既不是大鲨鱼,更不是能把轮船一口吞进肚皮的鲸鱼,而是只有两三寸长、但凶恶得令人毛发倒竖的一种小鱼,人们爱叫它“魔鬼鱼”。
我们国际自然生态考察团,来到南美洲的亚马逊地区,见到不少土著居民,有的断指缺臂,有的短脚损腿。一打听,全是被魔鬼鱼吃咬皮肉致残的。
说来也真巧,有一个清晨,考察人员沿着河畔进行考察活动,迎面驶来一辆豪华大“巴士”,里面坐着三十多位白人旅游者。他们穿着高雅,珠光宝气,空气中散发出阵阵袭人的香水味。突然“晃朗”一声,在我们前方一个急转弯的悬崖上,汽车翻滚着掉进亚马逊河。
刹那间,平静的水面响起了一阵毕毕剥剥声响,随着无数的小泡冒出后,我看到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小鱼:半圆扁平的身子,蓝背褐腹、间夹醒目的银色条纹,暴突的眼珠血红,“A”字形的大嘴里排着密集的尖牙齿。它们简直象疯狂的小精灵,蜂拥撕食落水者的肌肤,河水流动着,升起一股一股鲜血,形成一幅有强烈血腥味的图案。
这时,有人划来木船。用长竹竿奋力拍打水面。但魔鬼鱼毫无畏惧,反而越来越多上腾下窜、左冲右突。这幕惊心动魄的惨剧一直延续了三个小时,魔鬼鱼自动消失了。
当落水者被打上岸后,都已变成一副副骨架,象出土的骷髅。惨!这群风度翩翩、衣着入时的旅游者,前不久还在天南地北谈笑风生,此刻连毛皮,以及骨关节中软组织都已荡然无存;有的项骨间还挂着金项链,腕骨上套着金表。
人们都静悄悄的流泪、惋惜、恐惧、致哀。
“叔叔,你是感到又可怕又可恨吧?”一个十多岁、大眼珠、黑肌肤男孩问道。他口气老成,语调有点冷漠,但我还是认真地回答:“可恨、可恶、太惨了!”突然,我发觉他的右手齐腕关节已被截去。关切地问:“啊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雅各,耶稣的十二门徒之一,是我的圣名。”确实,这是个成熟的孩子。接着,他给我讲了自己失去右手的往事。
下课了,被墨水沾污双手的雅各来到河边,刚把手放进水里一晃动,就感到阵阵剧痛。原来,对人毫不畏惧、食肉成性的魔鬼鱼只知猎物已到,箭也似地飞袭撕食。说时迟那时快,仅仅十秒钟时间,手已被撕吸得露出指骨;右手更为严重,因经络软组织损坏而被截肢。
我抚摸着他的残臂,什么话也说不出。雅各的眼圈红了,晶莹的热泪淌在黝黑的脸蛋上,他说:“我的同学莉娜就是给魔鬼鱼吃掉的。”
那是一个久雨放晴的天气,莉娜到河边去打水,一脚踩上长满藓苔的石块,“嘟”的一下滑进深不可测的亚马逊河。她只来得及喊了一声“救命”,就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急流卷走。尽管村子里的人及时架上木筏打捞,但救上来的莉娜变成一付直挺挺的骨架;一个天真活泼的姑娘,一眨眼就失去了生命。
我无法再听下去,吃人鱼的学名叫“皮拉尼西亚”。近年来,繁殖很快,使落水者连连遭殃。罪孽是谁造成的?原来,祸首还是人类自己。原先这里是原始森林,生长着无数的飞禽走兽,专门捕食鱼类水产。后来,这里的森林被大片大片的砍伐,加上人们对陆地动物的乱捕滥杀,帮助魔鬼鱼消灭了天敌,使它们得到发子发孙的机会,把亚马逊河变成其一统天下。
面对这一具具骨架,我紧紧地把雅各搂进怀里:“这就是人类自己造成的生态失调的恶果,如今已认识到了,并已着手制订全球性的保护环境计划,使生态恢复平衡。
这是我在亚马逊河的一次终身难忘的历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