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忘却的爱情标志——勃拉姆斯的故事
(接上一节)两年后,舒曼去世了。
这两年来,漫长的痛苦并没有减弱这最后一次打击的分量。克拉拉的心碎了。
现在,克拉拉自由了。
过去两年里,那些热衷于散布流言蜚语的卑鄙小人们更加无耻地在那儿鼓噪着。有人甚至说,勃拉姆斯就是克拉拉最后一个孩子的父亲。
然而,勃拉姆斯却出人意料地离开了克拉拉。勃拉姆斯倒不是惧怕那些闲言碎语,而是因为,他越来越感到他的爱情是道义所不容许的,而且,这种爱情也不可能填补克拉拉失去舒曼的精神缺憾。这种感情与理智、感情与道德的冲突越来越尖锐。不能忘却的爱情和难以逾越的道德,在他心灵里撕咬着,使他感到莫大的无法解脱的痛苦。
舒曼的死对他是个沉重的打击。
舒曼解脱了。他也解脱了。他找到了控制自己激情的力量。这也是克拉拉教会他,给予他的。
勃拉姆斯学会了控制,但痛苦并不会消失。他的痛苦只能在音乐中找到寄托,他的激情从心底里流泻到五线谱上。
他从这时开始构思《C小调钢琴四重奏》,写好后一再修改,直到20年后才最后完成。从他笔尖流出来的不是音符,面是心底的血。
当他把刚写好的第一乐章拿给他的朋友看时,解释说:“请想像一个人将要开枪自杀,对于他,已没有别的出路。”
六年后,当他把这四重奏全稿送给他的朋友时,在信中写道:“我把这首四重奏纯粹作为一件古董送给你,——它是穿蓝色燕尾服和黄色背心的人的生活的最后一章的一幅插图。”意思是指歌德《少年维特之烦恼》末尾对死去的维特的描写,暗示了他那维特式的痛苦。
最后,在他离开克拉拉20年后,他把这个作品交给出版商去出版。他在信中说:“你在封面上必须画上一幅图画:一个用手枪对准的头。这样你就可以形成一个音乐的观念!”
维特用手枪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,而勃拉姆斯则用音符记录下维特式的痛苦。
维特没有出路。艺术拯救了勃拉姆斯。勃拉姆斯离开克拉拉时只有23岁,他20年后还没有忘却这种痛苦。《C小调钢琴四重奏》是爱情的纪念和痛苦的结晶。
《C小调钢琴四重奏》是个标志,是不能忘却的爱情的标志,是不可逾越的道德的标志,也是这种永恒的冲突的标志。【上一节】【全篇完】(作者:关鸿)(图片来自网络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