优美散文《贝壳赋》
珍珠一向与宝石并称。人们大书特书珍珠,有人虽不专门著述,却也常提到它。人们形容某人爱女,说是“掌上明珠”,人们赞美“哥德巴赫猜想”称为“皇冠上的明珠”,人们常用珍珠象征美好与宝贵。珍珠那样受到尊崇,可见真是宝中之宝呀!其实,就是它的名字也包含着人们的歌颂,它本叫真珠,大概是为了颂扬它贵重,才把“真”换为“珍”。
意外的是,我也得到了一颗珍珠。前年。我舅舅从南海回来探亲,舅妈送一颗珍珠给我。它确实叫人喜爱!你看,它色泽晶莹,珠光熠熠,圆滚滚,白莹莹,象玉石,却比玉石更光滑,象琥珀,却比琥珀更透明。舅舅告诉我:它是很好的装饰品,它以自己的光滑和明亮在国际市场上享有盛名;它能配制几十种药,又是战备药材,在药类中负有声望,有名的高丽参还不及呢!
明天高中毕业,我要离开亲爱的母校和尊敬的老师了。
留点什么给班主任朱珍老师作纪念呢?我想了很久,只有把我的珍珠送给她。
吃过晚饭,我就到朱老师那里去话别。我说明送珍珠的意思后,朱老师微笑着问我:“你知道珍珠是怎样成长的吗?”
“海里长的。”
“海是它的故乡。它的母亲你知道吗?”
我说:“不晓得”。老师从柜里拿出两片褐色的贝壳来。
我一看,黑麻麻的,并不惹人喜欢。老师把两片一合,说:“它叫贝壳,又叫珍母贝,是珍珠的母亲。它生活在海水较清,盐分较少,有珊瑚礁或多砂砾的浅海底,当它张开壳时,寄生虫或小砂粒钻进去,它受到刺激,壳内的真珠质就逐层把寄生虫或小沙粒包起来,慢慢长在这壳壁上,天长日久,圆圆的,亮晶晶的珍珠就诞生了。人们取出珍珠后,只剩下躯壳。人们亲切地管它叫贝壳,用这个俗名取代了学名珠母贝。”呵,珍珠的妈妈!我对贝壳不禁油然而生敬意。
“抚养珍珠是一件长期、艰巨、细致的工作。贝壳任劳任怨,勤勤恳恳地用自己的珍珠质哺育着珍珠,把自己的心血全部献给了珍珠。珍珠很有名气,很有价值,实在可爱。可是,没有不出名的贝壳,就没有举世闻名的珍珠啊!”
老师接着说:“这个贝壳是我的老师给我的,现在我送给你吧!”
我的情思被深深激发了,拿着贝壳看了又看,摸了又摸,那贝壳仿佛象宝贝一样放着异彩。壳背的黑褐色那样庄严,令人可敬;壳里的银白色那样娇艳,令人可爱!我爱珍珠,然而我更爱培育珍珠的贝壳!
我开始明白了:为什么朱老师二十多年来总是那样兢兢业业地对待自己的事业,为什么她那样热爱自己的学生,把全部精力都倾注在我们身上。
忽然,墙上许许多多学生的相片映入我的眼帘,有集体的,也有单个的。如今,他们都是建筑“四化”大厦的栋梁之材!左上那个圆盘脸儿,还带着稚气的少年,叫舒大钟,现在是劳动模范;中间的中年人叫李有为,在武汉当工程师;右边那个四十多岁的,脸上有几条小皱纹,最近被提为副教授,他叫章雄;下边是个女技术员,叫周静静,一双水汪汪的大眼,显得机灵,她正在非洲支援发展中国家的建设;还有一个英武的中年人,……
此时此刻,我多么感奋啊,全身都沉浸在对朱老师的敬和爱的激情之中!我用最崇敬的眼光仔细端详着我朝夕相处五年的老师。她是上海人,还不到五十岁,嘴角常带着微笑,两眼总是闪烁着温和的神情,眼角边添了几道淡淡的鱼尾纹,这皱纹洋溢着愉快的光芒,头上的青丝添了几根白的,这白发放着柔媚的亮光。
亲爱的老师,您不就是那牺牲自己换来珍珠的“贝壳”吗?您不是“珍珠满天下”吗?不!别说一个贝壳,就是整个贝壳世界也不能同您相比,贝壳培育的珍珠又怎能同您培养的“珍珠”作比呢?我的感情不知怎样表达才好,人类语言的确也有不够用的时候!
这一夜,我的脑海里波涛翻滚。我抱着贝壳躺在床上,起初,翻来复去睡不着,而后恍恍惚惚地拿着通知书到朱老师的母校——上海师院报到,老师带着我熟悉学院环境……
后来,我一个人走到大海,到了海底,奇珍异宝,千姿万态,溢光流彩,琳琊满目。我参观了珍珠世界,有妩媚多姿的珊瑚礁,有数不清的彩色贝壳,我也变成了一个抚育珍珠的贝壳……(作者:梅利华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