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凉的水罐(外二十一章)之《鸟巢》、《新衣服》和《向日葵》
散文《鸟巢》、《新衣服》和《向日葵》节选自乌拉圭女作家胡安娜·伊瓦沃罗的散文作品《清凉的水罐(外二十一章)》,文章内容由《网站投稿》小编收集整理并推荐给喜欢散文的朋友们,仅供欣赏收藏。
鸟巢
在花园深处的老墙上,在靠近大门的地方,有一个像深皱纹似的裂缝。今天我在门旁的高高的草丛里寻找四叶草时,听见头上有啾啾的叫声。我观察时,发现一只“小老鼠”像一支棕褐色的箭一般钻进了那道墙缝。不知是由于什么奇迹,在墙缝的边缘,上长着一棵茂盛的马卡芹,它旁边还有一棵酷似插着许多绿宝石长针针插的“山羊胡”。我凑近去,“小老鼠”又胆怯地出来了。我怀着好奇心高兴地瞅着那个鸟巢的构造。内部铺衬着猪毛、碎毛线、小羽毛,甚至还有一些不知从什么破布上拆下来的线头。外部包着巧妙地交织在一起的小草和花丝。那只小鸟正在布置它的家和新婚床,就像一个男人在结婚前夕做的那样。在可爱的新房里工作时,那只小鸟的比我的顶针还小的小脑袋在做多美的梦啊!
当我缝制我的新娘嫁妆时,我会想象多甜蜜的事情啊!那只小鸟也许正在梦想未来的时刻的幸福和亲密:它将紧偎着它的伴侣,每天夜里观望天空、月亮、星斗、黑暗、闪电和雨,并用它们那啾啾的叫声和咕咕声,诉说它们所知道的关于城市和丛林的一切。不知为什么,当想到它们的蜜月时,我突然感到不胜忧伤。
新衣服
我有时觉得植物就像女人:它们喜欢换衣服。所以,它们一到秋天就把黄叶子全脱掉,到了春天又重新披一身光闪闪的新枝叶。因为换上一套新衣服,的确非常漂亮!洋槐树全身装饰着白彩结,金合欢身上装饰着金黄的斑点,大蕉树装饰着绿穗子,勿忘草像“驴皮”那样向花仙女要一件用天空做的衣服。连扎人的刺莱蓟也觉得打扮自己的欲望醒来了,在坚硬的毛发上插了一根蓝冠花!植物学家们真可笑,他们竟试图严肃地解释植物的生长和开花现象!殊不知,植物发芽和开花并非别的什么动力所使然,而仅仅是由于换件美丽的新衣的愿望所驱使!所以,它们特别爱在水渠、池塘、小溪边上生长:为了有一面镜子照见自己。
向日葵
在我家,大家都感到奇怪:我们的花园那么小,决定只种奇花异草,我却开辟了一个畦,种上了葵花籽。他们不明白,在高雅的玫瑰、杜鹃花、三色董、茉莉花中间,我怎么会让那种平常而又土气的植物存在呢?但这是因为我太爱向日葵了。我和葵花之间有一种相似之处,这就像一种亲缘关系, 我们都渴望天空和阳光,这种渴望像一根绳儿一样把我们拴在一起。它那硕大的花冠始终需要阳光,总是面朝着天空,像恋人那么固执,像饿汉那么如饥似渴!而害怕黑暗的我,也经常亲身感受到对阳光的本能渴望,每当望着葵花着魔似的随着太阳转,寻求着阳光,我就激动不已。所以,我爱它们:它们有着和我一样强烈需要生命、 光亮和天空的愿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