描写戈壁滩童年生活的优美散文《愉快的回忆》

嘉峪关外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地方——生地湾,就在那我度过了童年。虽时过境迁,但我却常想起戈壁滩的生活。那时,眼前就会闪现出一望无际的戈壁滩,跚跚而行的骆驼队,迎风挺立的沙枣树,一张张至诚的笑脸……记忆象决堤的河水,一泻而不可收,把我又冲回到了那愉快的童年。

那是一个生产建设兵团的驻地。干燥、寒冷的气候,周围不是盐碱地就是沙漠,住的是土坯盖起的房屋,玉米面糊、窝窝头是家常便饭,新鲜蔬菜、水果是稀有的。一句话,生活是艰苦的。只因我当时很小,没到过其他地方,所以我以为生活本来如此,倒不觉得苦了。不过我也有害怕的东西,那就是“黑风”。那是沙漠一种罕见的狂风。起初是天边升起一道昏黄的沙幕,后来越来越大,一直遮过来,弥漫整个天空。一时天昏地暗,飞沙走石,耳边“呜呜”地轰响,沙粒打得你睁不开眼,看不见东西,辨别不清方向。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,要倾倒,要腾空。如果在家里,那和晚上差不多,黑洞洞的,几分钟时间,锅台上、桌椅上、床铺上就落上一层厚厚的沙土。

描写戈壁滩童年生活的优美散文《愉快的回忆》

七岁时我上学了,那是团办子弟学校,七八个老师,几幢教室,一百来个学生。我在那共读了四年书。学校生活是愉快的,虽然一切都很简陋,但知识并没少学。先学“毛主席万岁”,再学加减乘除。我们得自己劳动,勤俭办学,种菜、割麦样样都干,甚至要去戈壁滩捡牛粪和骆驼粪,冬天在教室里生火取暖。但那是多么值得回忆啊……

我们背着水壶、干粮,拎着粪筐,唱着歌儿向沙漠挺进了。蓝天白云,戈壁沙丘点缀着一丛丛芨芨草,一棵棵红沙柳,细软的沙地上只留下一些杂乱的脚窝。一团团牛粪,一颗颗骆驼粪零星地散布在沙地上,看到它们,我们就欢喜地扑上去捡进筐子。休息了,我们尽情地欢呼、跳跃、翻跟头,从一个沙丘跑向另一个沙丘,好似在母亲的怀中任意嘻闹,稚幼的童声慢慢飞向天空,传得很远很远。我们捡些羊粪蛋当棋子,摆开阵势在沙地上大“战”,我们捉只叫“屎爬牛”的小虫,在沙地上划一条深槽做公路,让虫做小轿车。“屎爬牛”顺着“公路”开着,却总开不出去。

还有一种叫“马蛇”的小动物,大头,有四只脚,会爬也会跳,样子有点象恐龙,只是小多了。据说它的心在尾巴上,把尾巴砍下来放在手心,还一跳一跳的呢。荒凉、干燥的沙漠对我们这些孩子来说并不单调无味,却变得那么丰富,那么快乐。

描写戈壁滩童年生活的优美散文《愉快的回忆》

夏天我们背着父母偷偷到五里以外的大渠里游泳。水清极了,水底是沙,不陷脚,我们游了一阵后,就躺在被太阳晒烫的沙地上,浑身又热又痒,舒服极了,青岛的海滨浴场也未必有那么美气。我们还去摘沙枣吃。沙枣树,西北特有的树,不怕干旱,叶不大,据说是治痢疾的良药。春天开黄花,又香又甜。夏天结出一种枣,拇指那么大,甜中有点涩,这本不是好东西,但我爱吃,揉在面里蒸馒头就更妙了。值得赞美的是“沙漠之舟”骆驼。 那宽大的脚掌,那高昂的头颅,那肥厚的驼峰至今我还记忆犹新,它给人类带来的幸福我不想多说,我冬天穿的棉袄之所以那么暖和,就因为是驼毛做的。

生地湾的乐趣真是说也说不完。如今我回到了老家浙江,江南的青山绿水并没使我忘记那荒凉的戈壁滩,江南的白米鱼肉并没使我忘记那啃窝窝头、洋芋蛋的生活,相反到使我记得更清晰了。它在我的一生中写下了愉快的一页,如果将来有机会再去大西北,我一定要重新去生地湾看看,再体验那有意义的生活。(作者:龚英明)

类似文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