炎生(记叙文)

我们这些孩子很讨厌村里面的那个傻里傻气的老头一一炎生。因为他性格古怪得出奇,样子可怕得很。

这个老头看起来似乎有一百多岁,其实他今年才六十多岁,我总认为他与我们课本里的孔乙己不差分毫:他的穿着宽衣大袖,又破又脏,好象十几年没有洗,他穿着大鞋的脚走路时拖得响响的。他背很驼,象一个驼峰耸在背后。他总是自言自语地唠唠叨叨说个不休,象念佛经似的。虽然他很少和别人说话,但一开门就文王武帝,叫人摸不着。

炎生很勤劳,总是起早贪黑地干活。早上,我们起来去上学,不是看见他屋里亮着灯,就是见他在地里挖土或锄草,有时到了吃饭的时候他也不回家。“这老头真是勤劳得发了疯。家吧有儿子、有媳妇,还起这么早干活。难道愁家里活没人干?”我一路过他身边,心里就这么想。

在家里,他就象勤劳的主妇,样样事都干,挑水做饭,给牲口喂草。出外去割草,更费人心思了,夏天遇上天旱,牲口吃的草就会发生“经济危机”了。炎生挑着一担箩筐,顶着炎炎烈日,到处找草。在这里找野草真是难上加难,走上十几步,连点绿影儿也瞅不见,偶尔看到一点,周围却被太阳烤枯了。于是,他只得到几里远的外地去寻,过了好大半天,他才回来,气喘吁吁的,一张脏脏的面庞满是汗水,连胡子也沾了汗珠,那背也显得更驼了。萝筐里草只一丁点儿。尽管他这样历尽辛苦找草,还是免不了媳妇的埋怨,他总是一声不响的,象孩子受到父母的责备一样,低着头,用脚踢着地面的石子。

他很喜爱孩子们。只要看见我家三婶的两个娃,他就用他那双毛乎乎的手亲昵地抚摸着他们的脸,用毛茬茬的胡子扎他们的脸蛋。每看见他那副脸相,我总是把三婶家的孩子拖过来,不让他疼。

听人讲炎生出生在大家庭里,小时候读过许多书,有很深的学问,直到现在,我还看见他有空就抱着厚厚的古书看,嘴里不停地哼哼着,甚至走路也还自言自语地叙述书中的故事哩。净看那些古书,疯疯颠颠的。

其实,他是忠厚善良的。当你需要帮忙的时候,他会毫不犹豫地帮你,并且一声不吭的。有一次,吴二爷要到他姑娘家里去一趟,让炎生替他看门,直到吴二爷回了家,炎生才放心离开。那时,天早已黑了。

对于这个勤劳的农民,孩子们总不大喜欢,看见他就躲得远远的,然而,孩子们的家长对他却很尊敬。现在我几乎认为我以前太幼雅了,不知怎的,我已对他隐隐产生尊敬之心了。(湖北省云梦县金店中学 王燕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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